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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的莫测

2001-01-10 来源:中华读书报 □李大星 我有话说

报纸出身的黄集伟憋着气排着肩膀一连出了两本《语词笔记》,虽然作为名牌学校中文系毕业的他这完全可以算作是专业对口的行为,但他所提供出来的这样的样本,还是给纯粹的语文学术列出了一个别致或者说另类的格式。

能将一本其实是两本比较的(注意,不是“比较”,或许也可能是“比较”)语言学意义上的书写成畅销书的板型,倒确实不能不说黄的聪明。不过,这些民间或比较民间的语词,尽管可以给说者带来宣泄的快感,给听者带来接受的爽感,现在又有了读者习得的畅感,但把这件事认真地当作一件事来认真地做,我想黄是痛并不一定快乐的,起码身体和脑子未必快乐。如同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一样,语言的轻松并一定意味着整理语言的轻松,这就像写小说肯定比读小说辛苦一样,即便是那些用身体写作出来的小说。黄不具有用身体写作的本钱,但他的身体确实绝对的不轻松———从正规的学术角度讲,黄也是十分勤奋的人。

曾看到媒体上说黄的《语词笔记》是想整理个什么,以我的揣想,他大概还没这样正式设想过,而追究起他的创作理念,还是我的揣想,那该是:挺好玩的。好玩当然不是简单的游戏,其实也并不轻松得好玩,我感觉,好玩是一种境界,不论写书、做书,还是读书,如果真的不计稻粱不思干禄地从纯粹的好玩出发,那书便真的找到了自己的本位———本来的位置。追本溯源地讲,书,从它的最为初始的产生意义说,本就是为了带来愉悦的东西,只是到了那个要命的“后来”,它的意义才发生了变化,被赋格成若干个不同的样式,成了社会语言学意义上的什么。因此,也正是因此,黄的《语词笔记》便又有了另外的价值,难得的另外的价值。

对语言的变化即便仅仅是语词(其实黄的作品所追寻和提供的并不仅局限于语词本身)的变化作出这样的不同于以往的描绘,当然是一种难得的敏感的即时的反应,自然也是对时尚色彩的宣叙式的反映。

黄的书采取的切入,应该说是散点透视式的,这包括选材的角度多端,包括以学术的模板解释“术语”,以后缀的模板堆积加花之类的拼装捆绑,而且从三本书的流向上,愈到后面就显得愈发放得开,或者在黄本人来说该是愈发到位。这种散点的方式,也许有“媚俗”的成分在其中,但这种方式倒不能说不是服从于内容的,流散于民间口头的活的话语样本,这样的写作或曰整理,是可以给愚钝如我这样的语文工作者们以思量和开启的。学术和学问的东西其实有时也不妨这样清爽型一下,变成人家喜闻乐见的“东东”。这在读者而言是回归一样的阅读方式;在作者而言,当然是一种挑战,举着又长又大的幡耍给人看,那是力气活呢。多少年前就有前辈号召大学者来写小册子,黄不是大学者,写的也不是小册子的连续出版物,但事却是真的做了。顺便附言:黄在书中以各种形式涉及的语词,是可以作为对很近的近代语言学术提供某种意义上的研究范本或者材料的。这在若干年之后,也许会看得更清楚些。

黄的话语方式,也采用了和切入合拍的版本,这是比他的著名的《朋友》更为后青春的,所以书的畅销便不奇怪。而且往往读后让人忍俊不禁和会心窃笑之余,不免手会技痒,很想像在网上一样发跟贴。所以我预测,《语词笔记》的电子版也同样会有不错的市场,这算作是对首席运营人王磊兄的一个提示吧。

其实,黄的书中所透露出的,不仅是唇齿之间的“媚俗”讲谈,其中更多渗透出他的反转性的思考,这使得他的文字不免游离了谐噱的轨道,滑向了“正经”,这“正经”也许是黄个人所追求的豹尾也未可知。

古代的人,讲究在三上读书,床上,马上,厕上。如果不是从抓紧时间的角度理解,该是诠释为境界读书的方式了。只是如今人们在三上上面做的是更加本位的事情,而和读书则逐渐发生了距离,不大容易发生关系了,比如“床上”现在大家更关注作为人际交往的场所,“马上”随着交通工具的改进也逐渐蜕变为专门的副词,“厕上”有时倒是未免要读些什么,但大多是限制于16或国际16开本的纯休闲的杂志了。如果为黄的书做一个广告个案的话,我想说,上厕所时别忘了带“黄书”———黄集伟的书。这个文本虽然其中借用了适之先生板书自己观点为“胡说”的模式,但也许有点过于的休闲,黄也未必喜欢,但良心话,这是从纯市场角度出发的,大约可以得到他的谅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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